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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舆讯 据东方新报报道 日本一都三县再度进入紧急事态宣言的第三天，1月10日一大早，以“埼玉第一难关校”荣东中学为首的一批埼玉县中学如期举行了第一场招生考试，正式拉开日本2020年度的考试季大幕。在此后的一个多月里，日本的高三、初三和小六数以百万计的应考生们将陆续迎来决定他们此后三年、四年、六年甚至是一生命运的关键挑战。
与往年相比，今年考场内外不仅仅多了口罩、消毒液和测温计，更多了一份深深的“新冠焦虑”沉重地压在所有考生和考生家长的心头。从去年二月开始的新冠疫情“陪伴”这一届考生最后一年备考冲刺的始终。面对着从未有过的干扰和困难，这一届考生和他们的家庭承受了更多的艰辛与不安。难怪作为私塾经营者，日本株式会社GROW社长吉永晴美会由衷地感叹：今年的考生着实是太难了！
▲埼玉县某著名私立中学考场家长等待区（往年）。（图片均来自东方新报）
▲埼玉县某著名私立中学考场家长等待区（2021年）。
疫情与改革相遇 考生面临无数不确定性
去年樱花盛开的四月原本是孩子们新学年的开始，却被突然而至的“紧急事态宣言”强行按下了暂停键。学校停课、私塾停讲的残酷现实对抖擞精神准备迎接最后一年全力冲刺的受验家庭来说无疑是“当头一棒”。
作为两家私塾的经营者，吉永晴美社长比一般的在日华人更熟悉日本的受验环境。她指出，为了消除停课带来的影响，今年高考、中考和小升初的考试范围都做了一定调整，缩小了出题范围，但这并不能完全消除考生们的焦虑情绪，因为大家普遍担心不能在考试前完成所有出题范围内的学习任务。缩小了出题范围并没有减轻考生的负担，同时还很可能影响到同学们下一阶段的学习。比如中学三年级没能认真学习的内容，进入高中后要用接近初学者的状态迎接新的学习。小升初或初升高的学生，还可以在初中或高中努力弥补没能学到的知识，但是大学基本就不可能了。所以，今年高三毕业生在进入大学之前必须靠自学来完成高中阶段受疫情影响没有完成的学业。
2020年度大学入学考试原本就是文部科学省推行的“高大衔接改革”实施第一年。高考统一考试由原来的“中心试验”变成了“大学入学共通测试”。高考改革和疫情“完美”相遇，吉永晴美说，这对高三学生来说无形中增加了很大的压力。有太多前辈考生没有经历过的不确定因素挑战着本届考生的心理承受力。哪怕是进入2021年1月，距离正式开考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却依然有太多悬而未决的事情，比如有消息称今年高考可能会取消2次试验，只用1次试验来判断是否合格。连作为指导考生的私塾老师们在面对杂无头绪的各路消息都显得无所适从，学生和家长的焦虑情绪就可想而知了。
吉永社长还表示，疫情给小学、初中、高中各级考生在收集受验情报、参加模拟考试等各个受验环节都设置了更多障碍。比如，往年资格考试或者模拟考试都是在大型会场进行的。从考生的角度来说，模拟考试的最大意义就在于可以提前感受考场气氛、适应考场环境。但受疫情的影响，今年的模拟考试要么是取消大型会场在各自的塾里进行，要么是大型会场由于控制人数，出现了报名困难，网络瘫痪的情况，给考生带来了很多额外的麻烦；各个学校的说明会或中止或改成线上说明或限定人数举行，都促使学生家长需要付出额外的时间和精力进行应对。最能充分了解各个学校校风，亲身感受受验目标校环境的各类学园祭、文化祭今年也基本无法如常举行，这个损失对急需收集学校情报的考生家庭来说无疑是灾难性打击。
更令吉永社长感到遗憾的是，部分身在中国计划参加归国子女考试的华人考生因为疫情的影响而无法如期返回日本，直接丧失了报考机会。对于已经备考多时的学生和家长来说，这个打击实在太过沉重。她指出，和日本本国学生相比，华人子弟尤其是中途才从国内转学到日本的那部分孩子，今年的疫情无疑使大家原本就很被动的应试变得雪上加霜。
私立中学考场外的送考家长
新冠严重挑战考生自律性
去年紧急事态宣言一出，各大私塾和补习机构都手忙脚乱，因为谁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吉永晴美社长旗下的两家私塾一边对私塾老师进行紧急培训，一边调试各种设备，尽最大努力去降低疫情对学生的影响，但他们的网课步入正轨也要等到宣言颁布的一个多月之后。这就意味着，考生们不得不接受一个多月既没有学校也没有私塾的学习“空窗期”，此前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紧张感也荡然无存。对于“寸金难买寸光阴”的受验生们来说，这一损失简直无法估计。
即便网课上起来了，其效果也不能尽如人意——课堂上师生互动受到了很大的限制，老师无法及时确认所有学生的对新知识的接受情况，直接影响了教学效果。课后，私塾老师也没法像过去那样监督学生的学习进度。对于学习自律的孩子来说还好，对于那些学习不够自觉的孩子，这种状况简直就是致命打击。“对于年龄越小的考生，这种影响越明显。”吉永社长如是说。
家住东京荒川区的吴女士对吉永社长的话是深有体会。今年她家有女儿和侄儿两个高考考生和一个小学四年级的未来受验生。她的侄儿就属于那种学习一向很自觉的孩子，疫情期间能够自己制定学习计划并贯彻落实，因此学习成绩一点儿也没受到疫情影响。她的女儿就明显感到被疫情打乱了节奏，最终放弃了报考大学，改考了专科学校。
不过，让吴女士感受最深的还是小四的儿子作为双职工家庭子弟在家停学所带来的一连串问题。学校停学了，家长还要出勤，吴女士不放心儿子独自在家，就安装了摄像头打算在单位随时对其进行监控。谁成想，她刚到公司就发现摄像头已经被儿子拔掉了。回去质问孩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十岁的小朋友理直气壮地说：按了摄像头，我老觉得有双眼睛在看我，心里害怕！这回答搞得吴女士哭笑不得。
担心孩子一个人在家沉迷于电视节目耽误学习，吴女士每天上班出门前都要偷偷地把电视遥控器放到包里带走，因为家里的电视没有遥控器打不开。没了电视，小朋友就开始玩起了ipad，看youtube、打游戏，照样忙得不亦乐乎。吴女士发现了，开始不断地改变ipad密码，但机灵的小家伙总有办法破解妈妈的新密码。没办法，她和孩子围绕着ipad又开始了一个不停藏、一个不停找的斗智游戏。衣橱、抽屉、甚至是洗衣机都成了ipad的藏身之地……吴女士感叹，停课期间天天盼着早点儿开学，要不这猫捉老鼠的游戏没完没了，太考验老母亲的耐心了。
其实，吴女士的儿子是远近闻名的小学霸，在各类统考中成绩都位列全国前列。在同龄孩子中算是学习很自觉的学霸尚且如此，自制力差一些的孩子家长所面临的挑战就更难以想象了。吴女士也不由感叹，今年小升初的考生家长、尤其是那些双职工家庭的家长和孩子都太不容易了。
▲受疫情影响，今年已看不到往年私塾老师到考场为考生加油的温馨画面。
防新冠 家长有操不完的心
“这疫情影响是太大了。从一月开始，我家不仅哥哥，连姐姐、妹妹的学校都请了假，就害怕感染。”秀妈是家住埼玉的一位三宝华人妈妈，老二今年要参加一月的私立中学考试。担心老大和老三在学校感染再传染儿子，她索性给三个孩子的学校都请了假。最近一段时间，她天天在家竭尽全力地伺候着三个娃的吃喝与学习。
在过去的一年里，秀妈为了保证宝贝儿子的健康可谓操碎了心。儿子上私塾肯定是车接车送；听说喝热汤可以预防新冠，她就每天给全家煲汤；听说多吃蛋白质可以提高免疫力，她就每天给儿子煮一只海参；吃饭的时候要求全家使用公筷公勺；到学校拜托班主任帮忙监督孩子，在学校吃午餐的时候绝对不许和同学聊天；担心儿子不把新冠当回事，秀妈利用儿子酷爱踢球有志走职业球员道路的特点连哄带吓地说：你别不当回事啊，小心得了肺炎将来当不了运动员。
如履薄冰地过了大半年，好不容易熬到2020年12月，还有一个月就要迎来孩子的本番考了，东京和埼玉的感染人数却像坐火箭一样往上蹿，搞得秀妈的心更加地七上八下。为了保证儿子考试万无一失，她提前到儿子的几个考场附近一一踩点。从行车路线、到考点附近的设施，全部都“侦察”了一个遍。提前预约好上下午考试之间吃午餐的餐馆，不仅食物要好吃健康，关键餐厅还一定得有单间，让孩子尽可能不和陌生人接触。考试的时候，她和老公分工合作，一个当司机、一个陪考。九点开考，她七点半就把孩子送到考场，然后或是在便利店买了早餐让儿子在车里吃，或是在考点附近的咖啡厅里吃早饭。咖啡厅没有单间，她就会提前预约好角落里最偏僻的位置……
比秀妈对疫情更加焦虑的是家住东京的田女士。去年二月，疫情刚刚在日本蔓延开，她就果断地退了小六女儿的私塾——那可是日本最著名的进学塾，闺女已经在那里学习了快三年了。“就是担心疫情啊，你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子。私塾那么小的教室，那么多的孩子挤在一起，太危险了。”退了私塾却并没有放弃考学的田女士为女儿聘请了家庭教师，到家里来给女儿单独辅导。在她看来，这样可以最大程度地降低女儿被感染的风险，尽管这也意味着她要为女儿准备更多的学费。
谈到受验费用，每一位考生家长都有一肚子的话要说——钱不是万能的，但对受验生来说，没钱是万万不能的。就拿所有升学考试中最“便宜”的小升初考试来说，一般集体上课的升学塾一年的学费少说也要一百六十万日元左右。个别辅导的私塾和家庭教师价格会更高。除了学费之外，家长们还需要准备一大笔考试金。报考一所私立学校就要交大约3万的考试报名费。一般的考生往往会选择挑战校、理想校、兜底校和练兵校，报名三到四所学校应试。所谓挑战校是对考生而言最理想考分也最高的学校，家长往往会选择一所比自家孩子实力略高一点的学校进行挑战；理想学校是和孩子实力相当的学校；兜底校是比孩子平时成绩稍低，基本十拿九稳能考上的学校；练兵校是为了让孩子提前感受考场氛围而报考的学校。比如东京的考生往往会选择比东京提前一个月开考的埼玉或千叶的私立学校去练兵。这样算下来，光报名费就要十几万。无论哪个学校一旦考中，都会通知家长在规定时间里交纳大约三十万的入学金。规定时间内不交入学金将被取消入学资格，并且入学金一旦交纳就不再退回。很多在交纳了入学金后又考上更好学校的考生家庭，就只能白白损失掉这几十万大洋……东北人秀妈形容说，“对受验家庭来说，钱压根就不是钱，那就是一张张看着不顺眼往外撒的纸”。
可以说，在日本受验，考的不仅仅是考生的学习能力，还有考生家长的经济实力、心理素质、决策能力、行动力、思想意识等等的综合实力。不期而至的新冠疫情无疑大大地增加了今年考生家庭的应考难度，要求他们必须具备一颗比往年考生家长更强大的心脏。
距离东京地区大部分私立学校入学考试还有最后的一个月。吉永晴美社长提醒各位华人考生，今年很多学校都推出了对应疫情的特别考试，比如一贯将考试时间集中在2月初的小升初考试就有一部分学校（淑德，海城等）准备在2月底追加举办一次考试，以应对那些在2月初由于感染了新冠或者成为浓厚接触者而无法参加考试的考生，所以大家一定要充分利用最后这段时间对自己想要报考的学校做详细的调查，掌握最新考试资讯，特别要留意考试日程和科目的变化，做好万全的准备。她祝愿每一位华人考生都能考出自己的最好成绩回报为自己付出了无数心血和努力的父母。（原标题：今年的日本考生特别难，华人家长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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