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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听虫鸣之音,日式物哀文化的集合《虫师》

时隔多年,你是否还记得电视荧幕上的小老鼠,不是汤姆和杰瑞,而是1989年放映的舒克与贝塔。30年后,新版舒克与贝塔回归荧幕,当年的小小孩童早已长大成人,回望曾经不甚唏嘘,在成长的旅程中,我们最初的本心可还在?说到这里,就容我推荐一部有关旅程的动漫吧,带了些奇幻色彩,人性探讨和细思极恐,这部作品便是虫师。

一切的开始是在1974年,是日本经济高速发展的最后一年,是历史的一个分界点。而日本动画界也发生了不少改变,大多画风剧情类型等元素。也是在这个充满变数年份的一月,日本一个小小山口县,一个女孩诞生了,她就是漆原友纪,虫师的作者,她的诞生悄无声息,却也是世界上的一个小小变数。

她最初以吉山友纪,志摩冬青为笔名,后面这个名字让我不由想到徐志摩,这位浪漫的作家文章思想散发着彩色的光,自由自在,与世独立,又有些理想主义。而漆原友纪的漫画中也蕴涵着这种思想,更多透着的是与世独立的逍遥自在,夏风吹过般清新,那个虫师的故事也渐渐在自然思想文字诗歌等积累的混杂中诞生了。

(左边的就是漆原友纪了)

漆原友纪早期漫画作品都只是收取微薄且不固定的稿费,而在漫画比赛中又不断失利,面对安于现实找工作与忠于梦想继续画漫画的选择中,她原本已经选择放弃心灰意冷,但生活总是充满变数的,那个变数就是1998年获奖《月刊Afternoon》的冬四季赏的作品——虫师。

时间来到2005年,虫师推出了TV动画,好作品终究不会被埋没,2005到2019,历经14年,无论口碑画风都是动漫界的翘楚,豆瓣评分9.4,好评如潮。

漆原友纪喜欢的电影那一栏,有这样一个名字 Mondo,1995年作品。讲得是一个流浪孩子的视角探寻世界的故事,他就像是落入凡尘的天使,不断寻找着自己的归处,在苍白的城市中独自生长,城市中浮生百态皆映照他的瞳孔。而虫师的故事与其有异曲同工之妙,也是一个人孤独的旅程,电影城市的孤寂对应了动漫中世间芜杂,其中参杂着日式传统文化物哀,人情冷暖悲欢离合,那个关于动漫中朴素苍茫的世界的描述就这么跃然纸上,栩栩如生的展现眼前。

虫师的故事是伴随着一首悠扬婉转的BGM开始的,就像是自然的协奏曲,The Sore Feet Song,意为虫鸣谱的歌。那一刻,闭上双眼感受曲风旋律,音符就像虫般轻盈旋转舞动于脑海。中国有关于怪力乱神的聊斋志异,而日本也有妖鬼传说等各色物语,虫师的故事就像一个披着鬼怪外壳的浮生物语,不讲跌宕起伏的剧情鬼怪,只谈万物初始本态,浅浅情愫,一切恍若返璞归真。

虫师的世界有一种叫做“虫”之物,不是动物,也不是微生物,介于植物动物之间,生与死之间。是一种自然界中无处不在的,拥有独特的生命形态的东西,往往不闻其形,只知其物。偶然,虫会与人类产生交汇联系,结果或好或坏,人类往往不知应该如何应对,这时候就需要专业人士出马,也就是虫师。

主角银古就是这样一位虫师,云游四海帮助他人排忧解难,不像一般性质的拔刀斩妖除魔,银古的方式总是温柔的,无论对人对虫都报以尊重,动漫讲述的便是银古解决一个个人与虫的故事,不晦涩复杂却也不简单明了,没有什么跌宕起伏热血战斗,不带怨气没有痛苦,更像是单纯陈述一个已经发生的故事,用很平淡的语气。

虫师的第一个故事叫做绿之座,少年森罗绘制之物可以成真,就像是神笔马良。无论看过也好,未见也罢,只要绘制出都可成真。森罗的梦中出现过虫的身影,他画出的虫也会成真,这是创造的天赋。某天他字体画着写,字成了真飞出,遇见了银古,他一抓,满手的墨。为了渡过平静的生活,森罗按照奶奶的嘱咐居住在深山老林,虽是安稳却也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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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古远道而来,森罗便留其过夜,他们闲聊了几句。银古半夜在屋子里走时,看见了一个少女样貌的虫,虫一脸你这个恬不知耻跑到别人家的人快滚的表情,本身却很弱。银古看见她碧绿色的半边酒碗,瞬间明白她原本是人,是后天拥有虫的体质的,而她就是森罗的奶奶廉子。

廉子是因为年少误入虫宴才产生的体质,只要喝完虫递予的酒,人就会超脱物理法则,变成那个世界的居民。但宴会意外中断了,廉子有一半留在了那边的世界,她再不属于人类,时间自然也停滞了,所以廉子永远是少女模样。一半留在凡尘结婚生子,时间便自然而然在她的身上慢慢流淌。但从森罗出生开始,遗漏在那个世界的廉子就开始注视守护他了。

廉子如果能变为完整的虫,森罗就能看见她了,代价是永远无法回到这边的世界,但廉子并没有犹豫,多年来森罗的孤独她都看在眼里。往昔的记忆潮水般涌来,宴席上,虫说有事相求,希望廉子永远守护她三十一年后拥有特殊体质的孙子,一切都像梦一样模模糊糊,她恍恍惚惚。

伴随着轻到不可闻的翅膀颤动之声,乌鸦打断了宴席,廉子只喝了一半的酒,她分为了两份,一个慢慢向前方跑去直至消失。回忆至此,廉子的感情不断涌入森罗体内,森罗不停落泪。借助森罗的帮助,奶奶变成了完整的虫,她的身影清晰映照在森罗瞳孔。

故事即将终结时有这样一幕,廉子询问银古以后要不要来坐坐时,毕竟荒山野岭无聊的很,银古笑了笑,以后有你陪伴他啊。水墨丹青勾画的景色中,隐隐约约传来几声轻笑。

森罗,他能画活森罗万象,却始终饱尝孤寂之苦,上天赠与了他无与伦比的天赋,他却始终无法用这份天赋做什么,与世隔绝无聊度日,无关热血,也没有后宫。关于虫的交流与自己的奇怪也无人诉说,面对他人,终是夏虫不可语冰,他人无法构想相信未曾谋面的世界。好在故事温暖,再见至亲,那恍若奇迹的重逢,让孤独痛苦可以告一段落。本以为虫师基调是风中淡淡寒意,却不想是雨后的第一寸阳光,带着温柔的暖意。

廉子,作为一半虫的廉子在年少时就与另一半剥离了,面对所有人无法触碰看见自己的事实,她默默忍受百年孤独。正因如此,面对选择成为完整的虫就能让森罗看见,她毫不犹豫,也许她能忍受自己的孤独,也无法眼睁睁看着挚爱亲人孤独。森罗的未来,有了廉子的陪伴,想必不会无聊了,她是那个接触了虫世界被遗忘的小小少女,也永远是那个关心爱护他的奶奶。

作为虫师的开篇,2005年的画风并不老气,节奏也颇为轻快,上来就奠定了番剧与虫的基调,就像百鬼夜行的奇幻物语,饱尝孤寂的神笔马良少年再遇百年前时间停滞的少女,只是简述人物,这个故事本身就足矣吸引观众了。

虫师的故事仍在继续,银古的旅程不曾停止,他就这么跨越千山万水,人山人海。看浮生若梦,森罗万象,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穿过繁星月夜,朦胧黎明,昨日的夕阳,和明天的雪,将漫漫路途制成书,每翻一页,便将一个故事娓娓道来。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快时代,虫师的故事不紧不慢,缓缓流淌,干净剔透的像一汪泉水,一口饮下,明明是水,回味无穷。有人说酒越喝越暖,水越喝越寒,虫师的水便是两种的结合,有寒意,亦有暖流。去看虫师吧,在其静默时光中,也许你会找回最初遗忘或者丢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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