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装的日本?一位东京华人社长的疫情日记

大家好,我是在大阪的永超。今天这篇疫情日记的作者,是东京一位华人社长,曾经是国内的外科医生,他的经历更是耐人寻味,先是10年前日本那次最大的地震,这次是新冠疫情……

日记原文:

三月三日,日本女儿节(雛祭り)。这本是一个父母们给自家小棉袄送上人形玩偶和良好祝愿的温馨日子,但却因为新冠肺炎阴影的笼罩而多少显得有些不安:楼下药妆店据说今天有口罩和手纸销售,还没开门就排起了焦急等待购物的人群,在我的记忆中,这家店面如此人气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daaa1fe8e207f769e0b8eb7c26e495a7.jpeg我以为关于疫情的一切,已经被我安排得如同卡西欧光动能电波表一样精确无误,颠扑不破:
元月20日,钟南山院士肯定人传人,职业敏感让我从十四名医务人员感染的特例中嗅到了不安,我开始购买外科口罩邮寄给武汉的十六名亲属,并且向武汉核心医院捐献了三批医用N95口罩;元月28日,日本本国的第一名患者,也就是那位接待过武汉旅游团巴士司机的出现让我警觉到疫情如同在地平线的海啸,已经无法阻挡的向我安身立命的日本袭来,我开始为家庭和自己的公司储备消毒酒精,八四消毒液,紫外线空气消毒灯,口罩,安排公司错峰上班;2月3日,欧洲境内的首位疫情传播者出现,我对公司资金做出了保守配置:用现金的一半购买了避险性质的黄金和日元。所有的准备都是如此的及时和精确,以至于我从未购买过涨价后的防疫物品,也从不缺乏防疫物品,甚至时不时可以接济一下身边的弱者。但是,我还是大错特错了。疫情的冲击下没有任何人能够独善其身。疫情以出人意料的方式将我的生活冲击得七零八碎。首先,我经营的是一家跨境医疗服务公司,与其说日本的入境政策变化不如说恐慌情绪对公司业务造成了冲击:疫情之下,所有的流动都被默认是不安全的,和航空公司、旅游公司一样,短时间的冲击不可避免。其次,每次疫情都是恐慌和流言四处流传的时候,经常它们会以近乎荒诞的方式冲击着我的生活,比如日本突然谣传所有的手纸都是中国生产无法保证供应导致了抢购潮,导致安倍晋三都不得不出面声明日本的手纸百分之九十八都是国产,我虽然明知荒诞,也不得不去买上几包日用;最后,疫情影响着社会的正常运行,比如,日本学校全部停课,电视播放这个消息时,女儿和儿子在浴缸发出欢呼,我和妻子却只能相对苦笑。和中国断臂式的武汉封城以及全国统一的总动员不同,我身处的日本完全是江苏式的散装:就拿最简单的3月2号学校统一停课来说,冲绳和金泽断然拒绝中央政府停课安排,认为停课依据不足;岛根县拒绝全国停课时间安排,主张什么时候岛根有了患者再停课;京都府表示安排太仓促,本市的停课时间改在5号;就连我所在的千叶也决定弹性安排,停课时间改在了3号。1a124102d0ae4f1074959ea16838e188.gif一切都看上去乱七八糟。这让理科男的我觉得沮丧,甚至愤怒。如同《1917:逆行救兵》的男主角司考菲一样,我无法安全的横穿整个战场完成自己的使命:护佑我的家人,亲属,让公司每一位员工安全,保证公司能活到疫情之后。疫情之下,最安全的方式相信每一个医学专业的都想到了:找一个骨髓移植的隔离间住进去,但我相信没有几个头脑正常的人会这样做,毕竟我们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疫情这一件事;疫情之下,也没人能自带主角光环。和做外科医生时代我只是一个可以改变他人生命的神灵不同,这次风险也随时会降临到我的头上,在这个战场我的责任太多,需要护佑的人太多,我很清楚这些责任会增加我自己的风险,但我却不得不去承担起这些责任,去直面这些风险。

0151e3aff57a76732492d5ec6a0311db.jpeg

医学知识并不是我可靠的护身符。“偶尔能治愈,经常是帮助,总是在安抚”的特鲁多医生也孤独的死于肺结核。事实上,专业知识让我丧失了很多普通人的乐观:比如疫苗,我清楚最顺利的情况下研制到市面流通也需要以年为单位的时间,不顺利的话,请参看艾滋病至今没有疫苗的例子。再比如说,一个双盲,随机,对照的严格药学时间需要数月的时间,且不提结果是成功还是失败,等实验结束,疫情结束也就八九不离十了吧。穿越这场枪林弹雨,似乎唯一靠得住的只有我们肉体凡胎的免疫力。我在令人担忧的散装的日本,以哭笑不得的表情,开始这场横穿疫情之旅。我将用日记的形式真实地记载这段旅程,这段历史。但尽人事,且听天命!作者:日本富士国际健康管理有限公司社长  张志浩博士

富士国际是外务省医疗签证担保机关,经济产业省跨境医疗支援企业,致力于为客户提供国际先进医疗技术的医疗支援通道。

4a808e93b26dc75e62b9187c2e7d973f.jpeg

发表回复

您的电子邮箱地址不会被公开。 必填项已用*标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