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风流”一词经各阶层人士不同方式的演绎,被赋予了不同的意义。贵族之风流、武士之风流、俳人之风流、和尚之风流,这四种风流是截然不同的。
今天,我们来讲讲日本和尚的风流。
我们知道,日本和族十分擅长吸纳外来文化,且精通趋利避害的门道,对于佛教而言亦是如此。日本人渴望进行佛教修行之后所达到的境界,又不想受到清规戒律的限制,想要保留人最基本的欲望。
从各国的宗教发展来看,一个国家是否会出现禁欲文化,完全取决于本国(本民族)是否有禁欲的原始宗教,亦与民族的传统道德息息相关。在日本的道德传统中,我们无法找到禁欲的成分,在佛教引入日本之前,亦没有出现禁欲的和族宗教。
因此,虽然日本引入了经中国改良的佛教,却并未完全持戒。
公元600年,圣德太子派遣使者来到中国,向中国取经求法,自此,佛教被引入日本。对于当时的日本人来说,佛教是一种充斥着新鲜感的外来宗教,且是来自盛隋的“上国宗教”。于是,日本的官僚贵族纷纷跟风,兴建寺庙出家为僧。
由于,日本人对佛教缺乏了解,所以当时的日本佛教中出现了许多来自官场的污秽和肮脏,以至于,本该清静的佛门变得沆瀣不堪。佛教在日本发展的过程中,一度被当作统治者奴役百姓,欺骗人民的工具,而寺院更是成了政治斗争的“重灾区”。
道镜,是奈良时代僧人,俗姓弓削氏,河内国人。初从义渊学法相宗,后住东大寺,752年应孝谦天皇招入宫中道场。761年,以看病禅师的身份为女皇治病,极受宠幸。甚至于,道镜与天皇通奸说经常被当作《日本灵异记》和《古事谈》等传说性文学作品的材料。
764年,道镜受任大臣禅师,参与政事。765年,又升任太政大臣禅师。766年,升任法王位。之后,道镜因觊觎皇位,发生了“宇佐神托事件”。光仁天皇即位后,道镜被贬为下野药师寺别当,最终卒于此地,去世时以庶人的身份下葬。在龙兴寺内,据说有道镜之墓。
“道镜事件”爆发后,日本朝廷为了解除寺庙和僧侣对政治的控制,一边展开迁都平安京,一边对佛教进行整顿,并准许僧人前往山林修行。从这以后,日本佛教出现了一大分支,也就是山岳佛教。通过在深山中的修行来修得超自然的能力,也就是“验力”。
新兴真言宗的空海和尚素来持戒,他要求跟随自己修行的弟子必须要进入山林中,远离凡俗世界,并禁止接触女性。然而,此时的日本佛教中已满含酒色财气,且禁欲并不是日本发展的主基调。在这种情况下,让日本僧人进行持戒无疑是天方夜谭。
日本人接纳外来文化的方式是这样的,先是将外来文化不论糟粕精华吸收过来,然后再根据日本人的人性进行改造。佛教的持戒,与日本人开放的民族性有强烈的冲突。到了平安时代晚期,以延厉寺为核心的日本佛教再次涉足政治,开始成为影响日本政治发展的关键因素。
当时的日本寺庙,不但拥有与贵族阶层对等的特权,还拥有一定的兵权。几乎每个寺庙,都养了一大群全副武装的僧兵,这些僧兵虽然看似僧人,但其本质却是武士。由于,寺院大多盘踞于山岳之上,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所以即便是官兵也对这些和尚无可奈何。
僧人的构成鱼龙混杂,这一时期的僧人持戒者少之又少,大多是既近女色又吃酒肉的不戒和尚。
在世界各地的佛教宗派中,唯有密宗是宣扬纵欲的。密宗的起源,是印度教性力派,主要奉行的是该宗派“大乐”的思想。空海的真言密教虽然能在日本发展壮大,但该宗派的发展趋势却是与祖师的意愿相违背的。不论何种佛教,都是禁止比丘娶妻生子的。然而,在当时日本的和尚、尼姑结婚的现象多如牛毛,没人将此作为犯戒。
例如,日本中世纪著名的作家吉田兼好就是一名佛教徒,但他在《徒然草》这部作品中却提到了这样的观点:
“不必说,专心埋头整理家务的女人,都是不值一提的。这些女人在结了婚生下子女后,便会将心思放在子女上,令男人望之生厌。在男人离世之后,这些女人来到尼姑庵落发为尼,即便男人已死,恐怕也会感到厌烦。不论是怎样漂亮的女人,一旦朝夕相处,就丧失了吸引力,便会逐渐心生厌倦。站在女人的立场来说,遭到丈夫的讨厌,却不能离家而去,这种处境想来是相当尴尬的。所以,只有那些分居两地,男人时常去女人的住所留宿的情况,才能让两人成为长久的情侣。如果一个独居的女人,遇到男人突然造访留宿,一定也会充满新鲜感……”
写下这些文字的吉田兼好是一名僧人,据说,他八岁时便被人夸赞有佛缘。然而,他在出家之后,却还是提出了关于男女关系的问题。
这种情况放在中国佛教来看,无疑是六根不净的表现。
参考资料:
【《日本灵异记》、《徒然草》、《古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