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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泡沫巅峰有多豪横,太子宫怎么西洋,那些东京观光的隐秘往事

弥生时代的东大阪都还在河内湖里/阿布旅行手记摄

记得好几个星期前,阿布旅行手记还在准备大阪住宿那篇(具体点击:小心大阪坑爹住宿),猛然想起之前见到过一张古大阪的地图,今天的四天王寺东边,车水马龙的大阪东城区,放在日本弥生时代(中国秦汉时期),那可是一个面积很大的河内湖,想在那儿逛,除非变成一条鱼。

顺着这根线条,我们想到了更多日本的知名景点,过去逛的时候没在意,后来才发现的那些有趣幕后往事,比如天空树的双曲线,或者东京都厅的烧钱墙面,再者京都的好水等等。

了解了这些幕后,终于共鸣到了那些热门景点的好处,于是一改原本怕人多而避之不及的反感,倒有了一种想再去实地,仔细看看门道的期待。这种恍然大悟的愉悦,真是太令人开心了,就赶紧分享出来。

这篇我们就先从东京谈起,待下周再说京都。

天空树

双弧共存的东京地标

仰望天空树/芒果哥哥摄

先从东京天空树说起。

这个建筑,我们之前在谈日本物产展时(具体点击:天空树下“卖家乡”)提起过,每年在它一楼室外及四楼的“Sky Tree Town”,会不定时举行一些展会等商业活动,这个角度上,它是个商业设施。

但从游客角度,就不只是个能逛展会的商业设施了,它还能登高眺望东京,在它的350米和450米处,分别有一个展望台,当然,这不是它的最顶端,它的总高度,比上海中心大厦还要高上2米,即634米。

荒川东北面的葛饰区,也能看到天空树/adplus摄

这样一个高度,就算不登高,你仍很容易从隅田川的岸边看到它,而每年夏季的隅田川花火大会,有天空树做背景的花火摄影机位都特别抢手。

功能上,它确实也是一座无线电波发射塔,否则也不会修成全东京第一高,信号没有遮挡,它建成的时间不长,2012年完工,到现在还没有十年。

阿布旅行手记不知道其他人在东京看到天空树是什么印象,对我们来说,最直观的一个感受就是,它的弧度看起来挺有灵气的,但不知道为什么。

天空树渐变的横截面/阿布旅行手记截图

直到后来,看到日本建筑师吉野繁写的文章才明白,原来天空树是双弧共存的一个电波塔。

这个双弧是怎么来的呢?

横截面上,天空树的基座,不是圆形的,而是个等边三角形,再往上,这个横截面渐变为圆形。这就形成了一个现象,那就是沿着最下面三角形的尖,向上延伸到300米高的这段,它是个凹下去的曲线,但如果是从三角形边线中点向上延伸,因为上面是圆的,结果它又成了条凸出来的曲线。

结果,你在晴空塔下不同位置,向上看所能感受到的曲线张力,就有了变化。这种设计,也有比如更稳固等其他方面的理由,但就观光来说,知道有这样双弧的存在就足够了,至少下次,我们会换个角度,再看看它的结构。

东京都厅

泡沫巅峰时代的遗产

同样,阿布旅行手记此前在写东京地标住宿(具体点击:揭开东京地标住宿的盖子)的时候,提到过新宿,和一般游客对它混乱印象不同,新宿站西边的西新宿,其实是东京市政府,即东京都厅所在。

照片很难表现都厅花岗岩墙面的豪气,只有亲身站在楼下才能体会到都厅设计师丹下建三的用心/官网截图

那一片,和新宿站周围给人一种人多、乱糟糟的气氛完全不同,我们第一次见到东京都厅时候,第一印象就是气派,但同样,也没想明白这个气派的来由是什么。

直到后来,看了书和资料才发现,这个东京都厅的建筑外墙竟全部是花岗岩贴面,足足贴了11万平方米而成。更关键的是,这些花岗岩,还不是日本产的,全部是从瑞典和西班牙进口。

如此材料,如此面积,扔出去的银子自然不少——一共花了1569亿日元,按照现在的汇率折算,超过100亿元人民币。

问题是,它还不是现在建的,而是1985年9月立项,跟同时代,1991年动工的上海东方明珠电视塔8亿多元人民币的造价比,这钱花得就是大哥中的大哥。可以说,仅仅它的外墙,就能见证日本泡沫经济时期到底有多豪迈。

天气晴好时候,从东京都厅西方可见富士山的小山尖/tabizine官宣图

造于泡沫经济的巅峰,完工于泡沫经济崩溃前夜的1990年,再恰好,它正式启用的1991年3月,日本泡沫经济崩了。这样的造价,这样的时间节点,它被日本人戏称为“泡沫塔”也算是恰如其分了。

这一说,其实想想去东京都厅,能不能眺望到富士山尖尖那个小土包根本都不重要,能一睹日本泡沫经济时代最有趣的遗产,这建筑立面上浓淡不一的花岗岩大拼图,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观光王道。

明治神宫

100多年前的人造林

接着就是明治神宫。

这也是个在外国游客心目中,一等一的人气观光地。多半不是因为神宫内部的建筑,而是从神宫大鸟居开始,就仿佛踏入大森林一般,郁郁葱葱大树环绕的气氛。

毕竟,在东京这样一个大都市,钢筋水泥森林中忽然出现这样一大片幽深的绿色林地,任凭谁在踏入森林的那一刻,都会觉着不可思议。

从空中看明治神宮周边,绿色的部分就是/NHK纪录片截图

甚至于,阿布旅行手记一度还以为,明治神宫周围的森林,就是一片原始林,或许比江户城的历史还要古老,毕竟一个人要完全走完这片神宫之森,至少得20分钟,而行走林中时,抬头一看尽是十几人高的大树。

但事实并不是这样。

这片森林,竟然是100多年前,明治时代植造的人工林。

明治神宮北参道/酒卷俊介摄

它最初的时候,只有10万平方米的林地,其余则是农地和草地,但现在,当初的农地和草地,已经完全变成了森林,而包围明治神宫的林地总面积,更是达到了70万平方米。

100多年后,它甚至能让人误认为是原始森林也是有原因的——当初造林规划的时候,设计者就是以永久森林为目标,进而来设想100年后树木所能达到的效果,从树种分布再到如何参差种植等都有所考虑。

当然,这100年来,森林实际的代谢其实于设计者最初的想法,略有差异,但用日本人的话说,这100年后的森林,根据水土自我修正出来的结果,比当初设计者能想到的更棒。

从都市的喧嚣穿入明治神宫的鸟居后,空间气氛都变得远古幽静起来/tabizine官宣图

从都市的喧嚣穿入明治神宫的鸟居后,空间气氛都变得远古幽静起来/tabizine官宣图

意识到这一点,不禁让人对明治神宫的好奇,转移到它四周的树木上了。除了观察去参拜神社的当地人之外,如果再试图从100多年前的设想和今天最终长成模样之间的差异来看这片林地,倒又多了一个林地生态观察的趣味点。

赤坂离宫迎宾馆

猫耳朵门卫室

位于东京赤坂的离宫迎宾馆,说起来,还有人可能都还不知道它的存在,这个原本仅作为日本招待的国家贵宾才能一见内部模样的建筑,其实已于2016年4月对公众开放了,很多人还没来得及摸到那,疫情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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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进入离宫迎宾馆的大门,成人需支付1500-2000日元的参观费/官宣图

这栋建筑的历史,也追溯到了百年前的1909年,当时是给明治时代的皇太子,后来的大正天皇居住的太子宫。而明治时代,也是日本全盘西洋化的时代,折射到这座宫殿,那就是得建一座纯正的西式建筑。

于是全盘西洋化的标志建筑鹿鸣馆设计者,英国人乔赛亚·康德的日本弟子,当时的宫廷御用建筑设计师片山东熊,以17世纪法国巴洛克建筑风格为蓝本,作出了这栋凡尔赛气质的太子东宫。

也可以说,它是日本建筑界对自己掌握的西方建筑技巧,充满自我肯定的一个时代作品。宫殿内部装饰,虽然乍一看都是欧洲风情,但毕竟还是日本人的宫殿,西部装饰技巧中,仍然能见到京都西阵织,或是从中国景泰蓝技法变化而来的日本七宝烧金属珐琅器装饰。

花鸟之间是宫殿晚宴所用的大食堂,渡辺省亭绘、明治七宝烧天才涛川惣助烧制/官宣图

宫殿开放时间较短,以后要去的话,建议先查询官网日程。另外,进入大门时候先别不急往里走,离宫门口,还有有一只屋顶如猫耳的门卫室,别错过。

东京大学安田讲堂

门前银杏树的林学家审美

东京大学安田讲堂,跟东京大学内部其他旧校舍,风格高度一致,都是内田祥三的哥特风。

包括这栋建筑在内的东大老建筑,跟阿布旅行手记小时候常经过的上海岳阳路上的自然科学研究所,仿佛一个家族系列,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觉着莫名亲切,后来查了查,上海的自然科学研究所还真是内田祥三设计,日本人拿庚子赔款修建的。

内田祥三设计的东京大学安田讲堂/官宣图

V.S.

内田祥三在上海岳阳路上的旧自然科学研究所/Shanghainavi官宣图

可能因为有这一层意外的发现,阿布旅行手记对东京大学内,内田祥三设计的老建筑特别上心,也看过不少安田讲堂周边的环境照片和视频,就发现安田讲堂门前的银杏树,气势特别大。

只是当时看视频时候,还仅仅以为,这可能是因为它栽种年代足够古老,树龄快100年的缘故,但事实并非如此简单。

后来我们才知道,这个银杏树,它栽种的时候,竟然是根据明治时代一个林学家本多静六的建议,由近及远,依次降低高度来栽种的,知道这个背景后,我们觉得挺震撼的。

东京大学银杏并木/AQUA视频截图

震撼在哪里呢?

原本你以为,一个林学家,无非就是来点树林病虫害防治、修枝剪叶等方面的建议,可没想到,他还能给出美学上的建议,用透视法近大远小,把世界当作了画布,使得银杏林道比实际看起来更长了一些。

空中的阳光水族馆

天然海水的来头

空中的企鹅/ぐるたび編集部官宣图

更早前,阿布旅行手记聊过一次东京屋顶(具体点击:吸引游客又多金的屋顶天台),能有什么奇葩的景观和安排,其中提到了在池袋太阳城的屋顶,可以看得见企鹅飞翔的阳光水族馆。

讲真,当时第一次发现这样一个屋顶水族馆,潜意识里更倾向于它是不是个噱头,实际未必能搞好,有那么点不相信。但后来看了不少历史访客数据以及背景资料,又开始有点信了,其中一个打动阿布旅行手记的细节就是,这个屋顶水族馆,用的是百分之百天然海水。

这个天然海水是怎么来的呢?

东京不是有定期发往离岛和伊豆群岛的通信船嘛,这些船基本上都是为了满足岛上居民生活所需,往岛上运输大量物资,通常也都是单程船。船开过去,卸货,船身就会变轻,返航时候,为了让船更稳定,一个通常办法,就是抽海水来压舱。

没想到图中的八丈岛与东京池袋大楼上的水族馆,用的是同样的海水/官宣图

这个压舱的海水,到了东京沿岸的港口,就成了水族馆的菜——海水卸给水族馆派来的接驳卡车,再运到水族馆。

知道了这些,我们一下子就能理解,东京这种靠海的城市,真的适合建设海洋水族馆。而东京市中心范围内,除了这个阳光水族馆我们特别喜欢,品川还有一个灯光布置做得特别优秀的AQUA水族馆,外加天空树里面的墨田水族馆,也都各有特色。

银座

时髦之外的历史

最后压台,当然要扒一扒银座。

作为东京最繁华的核心商业街区,银座开始洋气起来的历史,跟上海的外滩源同期,可以追溯到100多年前的明治时期。

明治6年(1873)的银座街头/歌川国辉画

所以阿布旅行手记最早,还以为银座跟外滩一样,那种百年前的历史感,都在街上的建筑表面。但后来,亲身在银座至东京站一带晃悠后才发现,银座最纯正百年沧桑感,与其说是在街道上,不如说是在银座的大楼里。

虽说明治时代西洋风的银座,历经东京大地震、东京大轰炸,很多有年头的历史建筑都被毁灭了,但在残存的一些老建筑内部,仍然能找到让人有穿越感的空间。

比如,银座有一栋叫“KITTE”的大楼,这个名字的日语意思就是邮票,原本在上世纪30年代,它属于东京中央邮局。

虽然现在它已经是一栋很高的楼,但新楼是从四层建筑的战前老楼“长”上去的,老建筑外部的立面,还是保留住了。

从1931年的旧邮局局长室窗口眺望东京站/tokyotimeline官宣图

除了立面之外,4楼曾经的邮局局长室,也被保留了下来,从局长室的窗口,可以如近百年前一样,眺望到大楼前的东京老车站(KITTE大楼的七楼还有个露天观景平台)。

另外,在东京站丸之内口隔壁,还有一栋残存的红砖办公大楼——三菱一号馆,始建于1894年(明治27年),百年来也多有损毁,现在的红砖建筑是2009年,按照最初的明治建筑复原的,目前是三菱地产公司的企业美术博物馆。

但内装部分的大厅,依旧保留了原先银行营业厅的格局,只是功能上,改成了现代的咖啡馆。

三菱一号馆Café 1894/官宣图

白天的行程后,再说一个属于夜晚的怀旧,银座七丁目的狮子啤酒屋。

它是个1934年就已有之的啤酒屋,它内部的装饰中最抢眼的,是一整面墙的马赛克壁画,据说用了3年才拼完。

忽然想到那些动不动拼几千片拼图的人,以后不要拼图了,还是在家里拼马赛克壁画吧,那样应该更有成就感。

黑白老照片中的啤酒屋银座狮子的色彩,保留到了今天/官宣图

而这种能耗得起3年来做啤酒屋内装的耐心,或许真的也只有在慢悠悠的旧时代才会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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