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克街的亡灵》曾描绘过“阶级固化至世袭”的日本,即“政治家的儿子长大依然是政治家,董事长的儿子长大依然是董事长”。
那么究竟日本社会果真就已经完全固化了吗?有上升的可能性吗?
中日理解的“固化”概念和程度到底一样吗?
先上结论,日本和中国都存在或多或少的“阶级固化”,但是日本并没有“固化至世袭”,中国也很难像日本那样“固化”,可能压根模式就是不一样的。
其实在中国大环境的语境下,对于“阶级固化”是相当担忧的,2016年郝景芳的《北京折叠》获得雨果奖,其实在这个作品中设定了三个互相折叠的世界,隐喻上流、中产和底层三个阶层。
整个城市尺度的空间和时间双重折叠意象恢弘,映射出当代社会中人们对于阶层割裂趋势的深切焦虑。
中日对于“阶级提升”的理解
在中国,比如刘强东,出身于农村,一手打造出了“京东”,成为亿万富翁,这固然是“阶级提升”。
而更多的提升相对于刘强东来说的是很不明显的。
农村小伙成为县城的办事员,三四线城市的普通家庭在省会安家,省会男女通过高考来到北上广深当了白领。
这些在中国也被称之为“阶级提升”。
因为中国“东中西部”、“沿海和内陆”、“城乡”发展严重不均衡,所以这种阶级提升是可见的,有通道的,通过努力可实现的。
而在日本,对于“阶级提升”的理解就完全不同。
比如说,一个四国的农民是不会觉得自己有朝一日去了东京定居就能够达到“阶级提升”的高度,顶多就会觉得换了个更大的地方而已。
那么他们之间既然没有阶级上的差异,提升也就更无从谈起,这也是日本在数据上,代际收入弹性和基尼指数也都远远优于中国的原因,日本的贫富差距没有中国如此之大。
日本人如何实现“阶级提升”?
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在日本出现的国民意识“一亿总中流”,即“一亿日本人觉得自己是中产阶级”,在泡沫经济破裂后虽然这种意识轰然倒塌,但是概念从未消失。
即便是现在,绝大多数日本人在潜意识里依然觉得自己处于“中产阶级”。
除非让自己成为了“先生”(老师、律师、医生、企业高管)等“精英阶层”才能够算得上是“阶级提升”。
成为“精英阶层”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鸿沟,你必须经过知名大学的筛选和企业严格的再筛选。
成为“精英阶层”,家里没“金子”是万万不行的,光是医生和律师的大学学费就让许许多多的普通家庭绝望,即便是有这方面的才能也是不够的。
上升至“精英阶层”几乎是难到绝望,但不代表没有几率和可能性,上升台阶的确有,但是十分狭窄。
但是如果再往上,一名普通的日本人想成为议员或者进入大财阀世界触及到国家吊顶,可能性在昭和以后就为零了。
政治、财阀世家和普通日本人早已经完全割裂,虽说日本是发达国家,但是在国家吊顶上的流动性可以说是相当垄断的。
放张图大家感受一下。
所以我们可以换个角度来审视“日本的阶级固化”,日本的阶级固化现在仅限于“国家吊顶”和“财阀机构”,剩下的绝大多数人之间的流动性还是相当大的,远远没到固化到世袭的层次。
阶级固化主要在于教育固化
中国与日本文化的区别在于,中国人自古以来信奉读书能改变命运,“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英雄不问出处”是中国人的民族基因底色,只要有才、有知识、有能力就一定能够改变现状,不断提升阶级。
学历在中国并不只有单一的“功用属性”,还有“阶级”和“身份”的属性在内。
由于中国人太过庞大,晋升渠道单一,所以中国在教育上的“公平性”保持在了一个很好的状态去极力避免阶级固化。
而日本不同,日本拥有完善的职业教育系统,读学术性大学的人与读职业性教育的类似短期大学等不分上下。
在日本职业教育系统下读书仅仅是学习专业技能,和阶级跨越没有太大关系。
况且提升阶级也不只读书一条道路可走。
精英人士会用“知识”垄断“知识”,并达到“阶级固化”,他们会用高度娱乐化的精神鸦片来替代知识,让“普通人”上瘾,最终安逸于现状,充当维系社会基本运转的螺丝钉。
现在的日本社会很多青年都沉迷于享乐主义之中,成为了“平成废物”,安于现状是日本中下层年轻人的共同选择,这和“教育固化”是分不开的。
综上所述,日本的阶级固化反映在渠道狭窄和教育固化上,这和许多欧美国家有着相同的地方,而比欧美国家更为可怕的是,作为阶级跨越主题的年轻人已经逐渐丧失了“跨越意识”,既然吊顶垄断,比起成为精英阶层,维持现状是最好的选择。
而相比日本,中国的阶级固化还远未形成气候,因此不要杞人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