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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茶事之会,实为我一生一度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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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朋友们都知道“一期一会”一词,它起源于茶道。源自茶道大师千利休的名言,后江户末期茶人井伊直弼在其茶道心得著书中用了“一期一会”这一表现,成为我们现在所熟知的四字熟语。

茶道(chanoyu)是在客人面前用粉末状绿茶演示的一种仪式化的沏茶和上茶艺术。全套的茶道包括茶点(chakaiseki) 和两道茶(koicha 和usucha),大约持续四小时。整个茶道过程中,主人全神贯注地营造一种氛围,使客人感受美好、睿智和身心愉悦,让人获得心灵的平静。

茶道的历史和“侘茶道”

日本从中国引进绿茶之后,大约从12世纪开始,绿茶逐渐成为僧侣、贵族和武士精英阶层宅第中的饮品。人们最初将茶当作一种药物而饮用,僧人在坐禅期间也将饮茶作为一种醒脑提神的方式。茶道早期的形式大多是在富丽堂皇的大厅里炫耀卖弄贵重的器具,或是在喧嚣嘈杂的聚会上让客人们猜测各种茶叶的产地。最后,在14世纪和15世纪的禅宗大师的影响下,为客人上茶的过程才演变成为一种陶冶情操的形式。

尤为一提的是,15世纪时的一位禅宗大师村田珠光(1423年–1502年)打破所有常规,在一个摆有四个半草垫的简陋房间里为贵族看客表演茶道。将茶道仪式加以完善的是茶道大师千利休(1522年–1591年)。利休是16世纪日本最繁华的贸易口岸大阪附近堺市的一位富商的儿子。他的出身背景使他有机会可以接触到富人举办的茶道,但他却对僧人看待茶道的方式更感兴趣,他们将茶道视为超凡脱俗的禅宗原则在日常生活中的具体表现。利休从珠光的例子得到启示,他将茶室或备茶形式中的一切无关紧要之物统统去除,并开创了一种没有任何多余动作和物件的茶道仪式。

他不在奢华的客厅用昂贵的进口器皿举办茶事,而是用简单的铁壶、素漆茶罐、茶勺、用竹子削制而成的茶筅,在茅屋里面沏茶,饮茶则用一只普通饭碗。

利休式茶室的唯一装饰是在壁龛中悬挂一幅卷轴,或摆放一只花瓶。也许正是因为缺少装饰,茶道的参与者才会更加注重细节,从而意识到他们周围的简单之美,意识到他们自身的存在。

利休茶道的实质是“侘”(wabi) 的理念。“侘”的字面意思是“荒芜”。禅宗哲学吸取“侘”的积极的一面,认为人们可以在荒芜和贫困中找到最大的财富。因为当我们对物质的东西无所牵挂时,我们便可以通过审视自身,从中获得真正的精神财富。于是,他的这种茶道风格被人们称为“侘茶道”(wabicha)。

利休死后,他的孙子以及后来的三个曾孙继承了他的茶道风格。同时,在某些武士(samurai) 封建领主的影响下,“侘茶道”的形式逐渐发生变化。武士地位的提高,要求他们使用比“佗茶道”更为复杂的器具,茶道形式和程序要更加优雅精致。于是产生了新的茶道流派,但是“侘茶道”的精髓却是所有流派的核心所在。当武士阶层在日本(始于1868年)被废除之后,女性成为茶道的主要执业者。茶道成为每个年轻女子的必修科目,旨在培养女性的优雅举止和审美能力。同时,日本的政界和商界名流以及艺术品收藏家都将茶道作为收集和欣赏美术和工艺作品的一种途径。

在当今日本所有的茶道流派中,由利休的两个曾孙创立的“里千家”和“表千家”是其中最大的两大流派。在他们以及某些其他主要流派的影响下,茶道艺术正在全球各地广为传授;而在日本,人们都在重新审视茶道的价值,将其作为领悟人生真谛的重要方式。

茶会

在全套标准的茶道仪式(茶式)中,客人首先在休息室集中等候,有人会送上一杯随后用来泡茶的热水。然后他们来到花园的凉亭下,等待主人的接待。客人进入内门需要神情肃穆地鞠躬。客人随后来到一个石制的盥洗盆前,净手漱口,然后通过一个低矮的入口进入茶室,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提醒人们,大家生而平等。

客人欣赏壁龛中悬挂的卷轴,通常为禅宗僧侣的书法作品,然后入座,跪坐在榻榻米(用蔺草编织的草席)的地板上。一番寒暄之后,主人一边添加炭火,一边摆上简单的时令茶点,数量不大,仅够暂解强烈的饥饿。接着是湿糖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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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客人返回到凉亭,等待被再次邀请用茶。盛茶的容器、茶勺和茶碗经过象征性地擦拭,富有节奏的擦拭动作可以使客人进入心境平和的状态。在静谧的气氛中精心调制的“浓茶”在客人手中依次传递,每人啜饮一口,大家共用一盏茶碗,象征着大家同心同德。然后主人添炭加水,为客人端上日式干茶点,然后再奉上“淡茶”。在这最后的阶段,气氛变得轻松自然,客人可以随意交谈。但是,交谈的话题仍然集中在器具欣赏和心境思绪上。

主要宾客的职责是充当所有来宾的代表,对此次茶道聚会所选择的每件器具和装饰品提出问题,并与主人协同工作,确保聚会完满进行,不让任何事情分散客人的灵感。

接茶和饮茶

在茶会上接茶时要遵守一定的规则,如:“手前”或“建前”,都是表示对主人盛情款待的谢意。喝浓茶与喝淡茶的程序也有不同,但是无论哪种茶都要将茶碗的正面朝向客人,正面指图案或釉色最为漂亮的部分,也就是茶碗最好的部位。客人接过茶碗,在欣赏过茶碗最精彩的部分之后,便避开这个部位品茶,表示不忍弄脏茶碗最美的部位。

在献浓茶时,所有客人都用传递的一盏茶碗喝茶。接茶时,应将茶碗放在自己和下一位客人之间,并向主人鞠躬致意。用右手将茶碗捧起,放在左手的手掌上,然后微微举起茶碗,鞠躬致谢。为了让嘴唇避开茶碗正面,要将茶碗按顺时针向内旋转两次,然后轻啜一小口,之后将茶碗放在自己身前的榻榻米上,从和服胸前取出纸巾轻拭嘴唇接触过的部位,然后将纸巾放回和服。再用右手拿起茶碗,放在左手掌上,将茶碗正面转回到原来的位置,然后才传给下一位客人,传递后再次向主人鞠躬。

淡茶单独为每位客人调制。与浓茶一样,在接茶时,应将茶水放在自己和下一位客人之间,向其鞠躬以示先饮之歉意。然后将茶碗放置在膝盖前,对主人的招待表示感谢。然后向自己旋转茶碗两次,由此自己就不会用碗的正面饮茶了,饮茶后用手指擦拭一下饮茶的部位,将茶碗的正面转过来面对自己。将茶碗放在您前面的榻榻米上,捧起茶碗并欣赏时,应将肘部置于膝盖上方。归还茶碗时,应确保将正面重新转向主人。

客人拿一张折纸,应先将甜点放在纸上,然后再吃。软湿的甜点须用一种专用小叉切割后食用,而干甜点则用手指捏起送入嘴中。

茶会的过程能够使人心静,回归平和的自然,这大概正是身处嘈杂的我们最需要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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