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亿投资的动画却赔到血本无归——宅社GAINAX发展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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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社的复兴or死亡?

在今年7月20号,《新世纪福音战士新剧场版》第四部预告片出现在了剧场版动画《未来的未来》的贴片广告上。而在之后不久,EVA的官网宣布《新世纪福音战士新剧场版》第四部将于2020年上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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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这之后仅仅几天,庵野秀明的老东家,制作过《EVA》TV版、《王立宇宙军》、《飞跃巅峰》等名作的老牌动画公司GAINAX,其分社福岛GAINAX宣布被日本建筑公司木下集团收购,并改名GA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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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INAlogo)

福岛GAINAX是GAINAX众多分社中真正具有一定动画制作能力的公司。但其实际上只是保留了GAINAX的牌子,早在2015年就和本社脱离了实际关系。

在这次改名之后,GAINA一方面迅速推出了一系列动画计划,包括1993年被GAINAX冻结的《王立宇宙军》续作《苍之乌尔》、《飞跃巅峰》的第三部续作等一系列动画计划。

另一方面GAINA也同时开始大规模对外招聘动画制作人员。有些朋友们认为GAINA的成立是接过了GAINAX的传承大旗,但也有网友们认为福岛GAINAX的独立和改名等于正式宣布GAINAX的死亡。不过我们唯一知道的是GAINA这次画的“大饼”,小麦都还没有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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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INA招聘)

GAINAX是有着三十多年历史的老牌制作公司,创作过《EVA》、《飞跃巅峰》、《天元突破》等等经典的动画作品。它的兴起和衰弱一直都是大家即津津乐道又唏嘘感叹的一个话题,今天就简单给大家讲述一下的GAINAX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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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土而出的宅社之芽

1981年,第21届日本SF(科幻)大会在大阪召开。一个名叫“关西SF研究会联盟”的学生团体成为了承办这次大会的主要力量。

这个团体中,冈田斗司夫和武田康广两名大学生特别热心,作为资深科幻迷的他们四处招募志同道合的同伴,力图把这次大会建设成“传说中的大会,这十年都无法再为人效仿的大会。”

因为大会开幕需要一段动画短片,冈田斗司夫就找来了大阪艺术大学的几名学生。他们是庵野秀明、赤井孝美与山贺博之。这些对动画和科幻充满热情的阿宅们,当时都不是专业的动画制作人员,但是凭借着一腔热情和刻苦的精神,在摸索之中还是做出了一段精致的动画短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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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只有一分半钟的短片,以一名美少女在城市中的战斗为主要情节,融入了如宇宙战舰大和号、满门英烈巴尔坦星人、最强怪兽哥斯拉等当时流行的科幻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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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片中出现的巴尔坦星人)

影片播出后得到了观众们雷霆般的喝彩,此次与会的人数也达到1500人,打破了历史纪录,成为了名副其实“传说中的大会”。在这次大会之后,几个人结成社团DAICON FILM继续他们的动画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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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王冈田斗司夫)

冈田斗司夫开始经营一家SF专营店,一方面为了给之后的动画筹集经费,另一方面更是为了还清之前制作动画短片欠下的债务。冈田斗司夫的店经营得很成功,还和日本娱乐公司巨头万代牵上了线(其最著名的产品莫过于高达系列模型)。

而山贺博之、庵野秀明等人则因为这次大会的表现,开始进入各个动画公司协力。其中庵野秀明还参与了宫崎骏的《风之谷》的制作,风之谷中著名的人形兵器“巨神兵”就是出自庵野之手。

在给其他公司协力的过程中,山贺博之还拉到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们,比如樋口真嗣、贞本义行、前田真宏等人,他们都是未来GAINAX的骨干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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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神兵设定图)

在第22届日本SF(科幻)大会上,由社团DAICON FILM制作的宣传动画再度获得巨大成功,4000人的与会人数至今没有打破。

“如果这样就结束了,我们不就是一群傻瓜吗?”。这次成功让冈田斗司夫等人萌生了独立制作真正的伟大的动画的想法。冈田斗司夫找万代合作,希望万代提供资金支持。起初只是一份OVA的企划,但万代不仅表示愿意支持,还将OVA企划变成了剧场版企划,而这部剧场版动画就是19届日本科幻星云奖作品《王立宇宙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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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有情怀的动画电影

以《王立宇宙军》的项目为契机,社团DAICON FILM转变为动画公司GAINAX。制作《王立宇宙军》的时候,GAINAX的主创们平均年龄只有24岁,之前仅仅做过几部短片,缺乏独立进行大制作的经验。他们完全不考虑投资、市场和观众,只想做一部自己的梦想的动画,他们是用心血凝成了一部动画,他们是存粹的动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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庵野秀明为了做出逼真的火箭发射效果还特地去了一趟美国NASA。在没有电脑技术支持的情况下,庵野秀明一帧一帧画出了火箭发射时的八万块冰霜碎片,让王立宇宙军的结尾达到了一个史诗级的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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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作曲家坂本龙一担当了这部动画的音乐监督,《王立宇宙军》成为了坂本龙一唯一一次为动画电影配乐。(ps:坂本龙一为《末代皇帝》的配乐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原创配乐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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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曲家坂本龙一)

动画极大程度地完成了一个架空世界的建构。大到钢铁巨兽的大型兵器、浓烟滚滚的工业建筑,细节如战斗机上的零件、墙壁的壁画都纳入了动画人们的考量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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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开画面的考究,动画人们还为这个世界注入了灵魂。他们设定了独属于这个世界的语言文字、三角形的汤勺、棱柱状的流通货币以及在这个世界中已经运行到即将崩溃的社会体制。

动画的一帧一秒都是经费在燃烧的气息,直到制作完成,花费的费用从初始预算的两亿五千万一路飙升到八亿日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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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呕心沥血后剪出了120分钟的长片。但放映方东宝认为过长的片长会影响市场,要求GAINAX降低时长。但冈田斗司夫却斩钉截铁地表示:“要剪的话就先将我的手剪掉吧!”

但可惜的是,这部由一群最有情怀的动画人制作的电影在上映后票房遭遇滑铁卢,仅仅收获3亿4千万,本打算这部电影之后就解散的GAINAX因为欠了万代一屁股债而不得不继续运营还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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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立宇宙军》的梦想就是GAINAX的梦想

在上世纪80年代,由于高达系列的流行,对于科幻向的作品,观众们更为喜欢的是巨型宇宙战舰的光炮互殴、大型的机器人的来回搏斗、激烈的战斗机空战和俊男美女的恋爱。《宇宙战舰大和号》、《高达0079》、《超时空要塞macross》等无不是如此。

而GAINAX在迎合观众的商业性和追求艺术的专业性上选择了后者,整个故事除去最后几分钟的火箭发射,都是以一种平淡的方式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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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画的关键词是成长和逐梦。故事给我们展示了普通年轻人在一个暮气沉沉的社会中的迷茫与挣扎。他们看不到人生的价值和意义,浑浑噩噩地过日子,直到突破天际的航天计划出现,主角们才发现了生活的目标,最后排除万难,实现了让火箭飞天的梦想,完成了自我的成长。

《王立宇宙军》的关键词也就是这时候GAINAX的关键词,当动画制作完成的时候,山贺博之24岁、庵野秀明26岁、樋口真嗣只有21岁。这群年轻人在一个动画资本狂欢的八十年代选择了制作这样一部文艺动画片去完成他们心中“制作日本第一动画”的梦想,也许是因为他们知道,等过了这个年纪就难以有做《王立宇宙军》的勇气了。

于是他们用尽身上的一切御宅之力,把这部动画的一切做到极致,战舰、飞机、建筑、服装、文字甚至汤勺。他们就如同动画中的笨蛋男主,就算世界再怎么否定也要建造火箭,实现一个冲入宇宙的梦想。当庵野秀明手绘的八万块碎片落尽,男主乘着火箭在战火纷飞中飞向宇宙,那也是GAINAX的宅们梦想实现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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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主题和平淡的叙事在当时的市场不受欢迎,可《王立宇宙军》是能够彪炳史册的作品。时间是检验伟大作品的最好方式,科幻星云赏为它正了名,后续的评价也是好评如潮。《王立宇宙军》在它诞生而后的漫长时间里,都将在动画史上占据一席之地,供后来的动画人和观众们欣赏瞻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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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INAX也是如此,《王立宇宙军》的巨额亏空让GAINAX在当时处于巨额负债的阴影之下,但幸运的是《王立宇宙军》让GAINAX不至于在此片之后就自行解散。GAINAX的宅们完成了一个梦想,但梦醒之后仍然要继续前进,年少的狂热和激情之后,依然要面对残酷的现实。所幸《王立宇宙军》为GAINAX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它让GAINAX无愧于宅社之名。在这之后,GAINAX的火种已经发展壮大,宅社的火焰即将熊熊燃烧,开启一个属于GAINAX的动画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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