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日本爱知县一名70岁的老妇在家中用绳索勒死了她96岁的婆婆。作案后,她坦然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并表示“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我只想好好睡一觉。”
这名70岁的老妇名叫大冢文子(Fumiko Otsuka),她和丈夫都已经70多岁了,并育有一个儿子。平时丈夫和儿子都忙于工作,一般都是大冢文子一个人在家照顾96岁的婆婆。
邻居说,自今年5月以来,婆婆大腿骨骨折了,“虽然自己什么都能做,但出不了家门”。由于婆婆腿脚不方便,上下楼、上厕所、上下床、拿东西等等琐事都要媳妇帮忙,这无疑增加了大冢文子原本就沉重的负担。
大冢文子
她常年因照顾婆婆疲惫不堪,然而丈夫却很少过问。最终,她拿起绳索活生生地把婆婆勒死了。在勒死婆婆后,大冢文子呆坐在地上没有马上报警,直到小叔来探望母亲才发现此事。
大冢文子在接受指控时非常平静,她空洞无情的眼神中,甚至透露了一丝解脱。“自从我照顾她之后,我就睡不了觉。”这是大冢文子对她的行为唯一的解释。
“妈妈对不起,我也累了。”
随着社会的高速发展,人们越来越忙,生活压力也随之增加,学业、工作、金钱、人际关系等等七七八八的麻烦事早就让人身心俱疲,许多人自己尚且顾全不了,回到家还要照顾年迈的长辈……这样日复一日的生活,即使是满怀着爱与责任的人,也难免会有抱怨。
去年暑期热播剧《镇魂》中也有类似的情节,研究生李茜每天忙于学业和赚取生活费,回到家还要照顾老年痴呆、大小便失禁的奶奶,她感到厌烦和无奈,甚至希望奶奶不在了。
对于照顾行动不便,甚至是意识迷糊的老人,年轻人尚且疲惫不堪,更何况是六七十岁的老人。比如在中国某小区,也发生过一起60多岁媳妇把101岁婆婆勒死后投案自首的事件。
“我们会越年老,越贫穷,越孤独。”
这样的问题在日本尤为严重。在日本,这不是第一起由于“高龄者照顾高龄者”而导致的悲剧了,未来恐怕会有更多类似的事情继续发生……众所周知,日本社会的老龄化问题十分严峻,很多老年人都要继续工作,同时生活也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甚至有些老年人因为生活负担过重或者过于孤独选择了自杀。
在发达国家中,日本的犯罪率一直处于低水平。但是这些年以来,老年人犯罪数量却不断增加,“老年犯罪”逐渐成为日本一个严重的社会问题。1997年,日本65岁以上老人犯罪率占犯罪率的5%,但20年后,这一比率已经上升到20%以上。
日本社会中老年人犯罪还有一个特点就是重复率高。日本长崎市80岁老人田中(化名),生活贫困,没有家人。他曾15次因犯盗窃罪而入狱,在长达20年的时间里,他都在监狱中度过。79岁的P先生(化名),因偷窃入狱。从第一次进广岛监狱开始,他发现“老残监区真是个舒适无忧的养老之地”。之后,他多次实施故意犯罪,陆续吃过鸟取、高松、大阪、名古屋、福岛等日本各地的牢饭,凭借着十八进宫的辉煌事迹,荣登日本“老年犯罪名人堂”。
像P先生、田中这样曾经多次犯罪的老年人也不在少数。统计显示,在日本60岁以上的“惯犯”中,约40% 的人作案次数超过6次。日本《犯罪白皮书》显示,2015年出狱人员中,到2016年12月底的两年内再次因犯罪入狱者占比(再入率)若只统计65岁以上老年人,上升了2.8个百分点。
日本监狱成为老年人的养老天堂
近些年来,日本政府已经扩大了监狱的收容量。由于进监狱的老年人越来越多,监狱不得不做出一些改善,例如安装了一些扶手、适合老年人使用的特殊厕所、开设老年课程等。
日本监狱里有单间,有木桌木床,还有马桶和壁挂电视。监狱不仅是包吃住,还会给老人进行健康管理。以府中监狱为例,约90%的老年人罪犯都因某种疾病接受过治疗,不少老年人罪犯还需要特殊护理。
而且犯人在狱中有各种活动,比如唱卡拉OK。原本这样做是为了让犯人们真正认识到监狱外的自由生活的美好,但是很多老年犯人反倒认为在监狱的生活更好,比起一个人居无定所或者身无所依,监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同时,监狱里有很多同龄人可以沟通,还有工作人员嘘寒问暖,相比在监狱外,监狱里温馨得像天堂。
日本监狱的伙食好像还不错
因此,日本许多老人罪犯表示:
在日本一些老年人眼里,监狱不仅是一个吃饱穿暖遮风挡雨的地方,而是一个可以相互交流和理解的家。
在东京从事研究工作的澳大利亚人口统计学家纽曼表示,日本与其花费庭审和监禁费用,还不如建立大型“退休村”模式,可以让退休者放弃一半的国家退休金,但他们可以免费吃住,并享受免费医疗。在养老村里老年人从事一些适合他们的工作,还能和同龄人相互交流,并且比起监狱,他们还有相对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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