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这个象征美好的词汇,大部分人都不会把它与监狱相提并论。但是在日本,监狱却成了老年人的天堂。
这样的观点并不是无中生有,美国《彭博商业周刊》称,与其他年龄群体相比,日本老年人涉案被捕的比例更高,而其中老年女性更多。在日本监狱中,每五个女性中就有一个是老年人。
于是,美国媒体近日跟随着日本女摄影师深田志穗的脚步,记录下了高龄女性罪犯的身影。
F女士,89岁
入狱前独居,膝下有一个女儿和一个外孙女,吃政府福利过活。因偷窃大米、草莓和感冒药,被判一年零六个月,第二次入狱。
A女士,67岁
丈夫在世,有两个儿子和三个孙辈。因偷窃衣服上瘾,第一次入狱,被判两年零三个月。
T女士,80岁
膝下有一子一女,丈夫患病神志不清、卧病在家。因偷窃鳕鱼子、干果和平底煎锅,被判两年零六个月,第四次入狱。
N女士,80岁
丈夫在世,有两个儿子和6个孙辈,家中有钱,却很孤单。因偷窃一本平装书、一把折扇和炸丸子,被判三年零两个月,第三次入狱。
K女士,74岁
有一子一女,依靠政府福利独自过活,因偷窃可乐和橙汁,刑期未定。
O女士,78岁
有一女和一个外孙,因偷窃能量饮料、咖啡、茶、一个饭团和一个芒果,被判一年零五个月,第三次入狱。
为什么有如此之多有儿有女、在其他方面也守法奉公的老年人,会走上小偷小摸的犯罪道路呢?
2012年《日本时报》指出,日本老年人犯罪率上升,主要是因为经济不景气景,使得越来越多人进入晚年之后,福利金却在删减。
2016年,日本老年人口赡养比(20—64岁劳动年龄人口与应赡养老年人口之比)变成2.2个劳动人口赡养1个老人。
而如果目前人口老龄化的情况持续发展下去,到了2050年可能会变成1.2个劳动人口赡养1个老人。
也就是说目前的日本政府的社会保障已经不堪重负,照顾老年人的重担直接落在了老人的家庭子女身上。
2017年有日本政府进行的调查显示,半数以上的老龄偷窃犯都是独居。四成不是没有家人就是很少和亲属来往。他们既不愿给亲朋好友或邻里乡亲添麻烦,也不愿轻易寻求或接受他人援助。
与此同时,日本监狱收容老年人的成本不断攀升。白天监狱通常会雇佣人手照顾老年人洗漱,到了晚上这类活儿只能由狱警来干。在某些地方,监狱的矫正工作人员已经快变成家庭护理员了。
位于东京以北的枥木女子监狱,资深矫正员毛塚里美说,处理大小便现在也是她的工作范围之一。“她们(老年犯罪者)不好意思还把内衣裤藏起来,我就叫她们拿出来给我,我会帮忙洗的。”
统计数据显示,65岁以上的老年罪犯中(不分男女),两年内再次入狱的比例高达23.2%,相当于每4人里就有一个。这一数字是29岁以下囚犯再犯率的两倍多。
有相当一部分人的目的就是“再次回到监狱”。他们出狱后难以生存,反倒是监狱生活比较安稳。
采访中N女士的一段话,可能表达出了这里所有老人的心声:“我更享受在监狱里的生活。身边总是有很多人,我从来不会感受到孤独。我第二次出狱的时候,我发誓不会再回来。但一出去,我又开始怀念这里。”